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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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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叔在翌日清晨就接到林雅珊催命咒一般的電話,彼時他還在溫柔的被窩裏,賴著不肯起來。直到座機和手機的連番轟炸吵得被窩裏的另一個睡不好,他才不得不起來,一看是林雅珊的電話,一下子臉上的陰霾盡掃。

果不其然,第一場的對峙以雙方的冷戰結束。林雅珊向他詢問解決的辦法,他詭秘一笑,對著座機的話筒說:“交給我吧,晚飯前應該能解決。”

掛了電話,齊叔就直接打給林父。林父正在氣頭上,看到這人的電話,恨不得摔了手機。他一腔怒氣正沒有宣洩的地方,於是火氣沖沖地接了電話,不管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臉地先罵了對方一通,劈劈啪啪十多分鐘過去了仍意猶未盡。

齊叔耐著性子,靜聽怒斥。待到林父暫緩下來的時候,他插入,說:“老林,沒想到成成在我們的潛移默化之下會給你們家帶來這麽大的困擾……”

林父重重吼過來:“明知道你還打過來!討罵啊!”

齊叔一臉的黑線,勉強扯扯嘴角——他近些年跟著情緒全都寫在一張臉蛋上的蕭辰,變得都不大會控制自己了。他扯著嘴角,繼續溫言溫語地說:“我是想啊,成成看起來可不像是個性取向不正常的孩子,”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的眼皮都不跳動一下,也不想想什麽叫做不正常,“所以我想啊,孩子只是圖一時新鮮。”

“圖一時新鮮”這五個字緩和了林父的怒意,他雖然依舊還是氣哼哼的,但明顯已經能心平氣和地聽進話了。

“成成這孩子有主見,性子倔。經過十幾年的學習壓力,壓抑的反叛心理一下子爆發出來,也是正常現象。不過依我之見啊,他哪能懂得什麽感情不感情的啊,純粹是個發洩罷了。所以啊,你們不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們由著他去,看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齊叔清楚,僅憑這幾句話是遠遠不夠的,所以他悠悠地來了一句——“你自己生出來的兒子,你還能不了解嗎?”

這句話的威懾力果然是強大的,林父雖然“哼哼”兩聲就掛了電話,但是他當真認認真真地思索起來。

這廂齊叔擱下電話,蕭辰已經轉醒,透出兩只閃亮亮的大眼睛。“你真的打算插手?指不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的,到時候興許就沒清閑日子可以過了。”

齊叔揚揚嘴角,說:“這可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蕭辰翻個身背對著他,喃喃道:“我老了,只想安安穩穩地度過此生。”

若是十年前的他,絕對不會做可能會有損於他二人的事情,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況且,以林渠成跟他們的關系,如何都是該幫幫他的。他看著蕭辰的背影,心想,並不見得會影響到他們,只要他二人只稍稍涉入,就不會有何問題。

至於楊斐遠,他本想在J縣多呆上幾日,直到林家的駭浪平定,但是楊斐瑋的一個電話讓他不得不回去,因為高院長建議斐遠明天來醫院檢查。楊斐遠近期的精神狀況還不錯,確切地說,他自從遇到林雅珊後就試著打開心扉與外界重新如正常一般接觸,待到遇上林渠成,就完完全全把自己當成心理健全的人了。

他與林渠成現今正是關鍵時期,也是敏感時期,可謂是至關重要的,所以斷不能多出點差錯來。楊斐遠雖然自覺近來狀況不錯,可就怕自身有發生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畢竟高院長可沒說過他的選擇性遺忘有所好轉。

這邊的成成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楊斐遠作為事件的主角之一,怎麽也是不願離開的,然而,自己的癥狀不穩定,就怕萬一隨地發出來,他與成成之事無疑會如墜谷底。孰輕孰重,可想而知。

簡單跟林雅珊說明了家裏有事,打給成成,是關機的。楊斐遠想了想,發過去條短信:“不如無恥地打親情牌~~~~~~~~~~~~~很管用哦~~~~~~~~~~~~~~”

等他回到H市的時候,打開手機發現林渠成的回覆:“不用擔心,我有辦法解決,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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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開學的時候,波瀾已經平定。大一因為要軍訓,開學時間比大二大三大四早了足足半個月,但是林雅珊還是選擇跟林渠成同時來了學校。

林雅珊繪聲繪色地給楊斐遠講了成成不屈不饒的過程,講到林渠成一句“我這輩子就認定他了”引起林父隨手抄起掃把招呼時,楊斐遠插嘴:“我覺得,我家裏要是知道這事,恐怕我哥也得把我揍上一頓。”

林雅珊不禁聯想到相關的場面,同情地看著楊斐遠,說:“祝願你哥哥下手不重,勁道不足。”

楊斐遠本來只是隨口提提,現在心裏不由發怵,垂首說:“他跆拳道黑帶。”

林雅珊本打算建議楊斐遠早日跟家裏坦白,聽了這句話,於是沈默幾秒,說:“這樣啊……這樣的話,你還是先瞞著吧……”萬一你被揍殘了,可就不好了;萬一我家成成被揍殘了,那可就更不好了……

周六林雅珊下廚,在楊斐遠中山路的公寓裏。林雅珊到的時候,楊斐遠還在蒙頭大睡,難怪他很有預見地把鑰匙給了林雅珊。當然,林渠成自然也有一把。林渠成是跟林雅珊一起來的,一早陪著姐姐去超級市場購食材,讓他痛不欲生,所以一進楊斐遠的公寓,他像是把自己當成這裏的主人似的,隨便打開間房門、看見張床就倒了下去。

雖然才八點,但基於楊斐遠還沒起床、林渠成也沒有吃早飯,林雅珊當即就系上圍裙,乒乒乓乓地忙活起來。本來還指望那兩個家夥能打一下下手,林雅珊不禁哀嘆自己保姆般的命運。

楊斐遠起來的時候是九點多,豆腐魚頭湯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他循著香味迫不及待地就跑進廚房去,“啊,雅珊,太不好意思了,這怎麽好意思呢……”他盯著餐桌上紅紅白白的六道菜,口裏說著。

“少客套了!我正打算喊你起來,不然就涼了。”林雅珊看著他雜亂的頭發,看他伸出手指要去抓雞柳,忙拍開他的爪子:“也不嫌臟,快刷牙洗臉去!”真真是有了兩分的家庭主婦模樣。

楊斐遠被她趕去洗漱,她又推開林渠成進去的那間屋子,把自己那還在蘇州徘徊的弟弟拽醒。林渠成沒有起床氣,當然,即便他有,作為老姐的林雅珊也依然會肆無忌憚地把他弄起來吃自己辛辛苦苦煮的佳肴。

林渠成雖然起得比楊斐遠晚,但是他一向動作極快,又不需要細細地洗漱,所以比楊斐遠早坐到餐桌旁邊開吃。當有人進來時,楊斐遠還在拖拖踏踏。

一個較為渾厚的女人的聲音響起:“這是……”

楊斐遠趕忙丟下毛巾跑出來,果然是柳嫂來了。他心裏一咯噔,後悔不疊——忘記跟柳嫂說今天不必過來了。

柳嫂手裏拎著給楊斐遠煮的皮蛋瘦肉粥,一臉疑惑地望著餐桌上的林雅珊姐弟。

楊斐遠趕緊跑上前去接過柳嫂手裏的保溫袋子,面對柳嫂轉向他的疑惑的眼神,硬著頭皮,解釋說:“這是我同學,今天……”他腦袋一激靈,指了指林渠成:“今天她弟弟生日,我們打算給他慶生來著。”這樣的謊話,也只能騙騙上了年紀的柳嫂。

“奧……”柳嫂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不過這恍然大悟顯然與楊斐遠所希冀的有很大的出入。她擡眼打量林雅珊——幹脆的馬尾,細碎的劉海,好看的五官,套著圍裙有種溫婉的氣質。再看看滿桌賣相甚好的菜色、聞聞空氣裏的噴香,柳嫂和善地笑了,拍著楊斐遠的手背,語重心長地連連稱讚:“這姑娘好,這姑娘好……”

楊斐遠知道她誤會了,不禁一頭黑線,但是又不能告訴她說,這位不是,旁邊這個男孩子才是。所以,斐遠只能默默地任柳嫂拍著。

林雅珊在柳嫂一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起身了,這下看出了柳嫂是楊斐遠的家裏人,忙移開自己旁邊的椅子,上前禮貌地說:“真是失禮了,您快坐吧。”

“不了不了。”柳嫂笑著,眼角的皺紋爬成和藹的一片。“阿遠,好好招待你朋友,我先回去了。”她拿回楊斐遠手裏的袋子,“這粥我還是帶回去吧,你好好吃飯。我今天……那就……”她給楊斐遠使了兩個眼色,表示她今天不過來了,讓楊斐遠好好把握。

林雅珊怪不好意思的,怕自己這一餐辜負了老人家本來給孩子煮粥的心血,忙就說:“我發現我忘記煮飯了,請問可以……”

“當然當然。”柳嫂樂呵呵地親自把保溫袋送到林雅珊手裏,還意有所指地輕聲說:“我們阿遠就麻煩你啦!”

柳嫂走後,林渠成拿筷子戳著盤子裏的糖醋排骨說:“這位阿姨倒是很有覺悟啊,一眼就看出了我們林家跟你們楊家會成為一家人。”

“這句話我喜歡。”楊斐遠在林雅珊拉開的椅子上坐下,正好正對著林渠成。“不過我怎麽覺得,這句話裏的酸味這麽重呢?”

林渠成悶悶地說:“是啊,這排骨的酸味實在太重了。”

林雅珊抄起筷子就扔過去,“你說什麽?!”

林渠成避閃不及,見風使舵地說:“我說姐你真是體貼,知道我喜歡酸味重的糖醋排骨,真是太合我的心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落更了,雖然木人看,還是要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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